明代的士兵常常穿戴棉甲。棉甲中,“棉”指的就是棉花,而古代的棉甲则有的使用棉花制作,也有的采用丝绵作为材料。根据《国初事迹》的记载,朱元璋的将士在攻城时,穿着拖地的棉质裙子,这种裙子有红色和青绿色两种,以此增加体型的宽大,从而避开箭矢的攻击;此外,他们的头盔是宽檐的红皮帽,旗帜上写着“猛烈”二字,士兵身后有广阔的战场,因此能使用更重的铁甲等装备。那时,拖地的棉裙便是一种常见的棉甲。
在明末,朱国祯在《涌幢小品》第十二卷中介绍了棉甲的制作过程。他写道:“用七斤棉花,外面用布缝制成像夹袄一样的形状,双臂长五寸,衣摆遮住膝盖。表面用粗线横向缝制,线缝紧密,缝好后放入水中浸透,再取出铺在地上,用脚踩紧实,防止棉花移动,最后晒干。成品不仅不吸水,而且防霉抗腐,能够有效阻挡鸟铳的伤害。”从这个描述来看,棉甲的制作方法类似于普通的棉袄,外面和里面都是布,中间填充棉花。棉甲像大衣一样,袖子略长,衣摆刚好遮住膝盖。在制作时,棉花的分布通过密集的缝合线固定。为了防止棉花的松动,制作完成后要先将其浸湿并压实,再晒干,使其既耐用又坚固。最后,这种棉甲具有较强的防护能力,且比铁甲轻便得多。
每件棉甲需要七斤棉花,按重量计算,这相当于一床单人棉被的用料。普通单人棉被大概需要5到6斤棉花,而双人棉被则需要8到10斤棉花,这意味着制作一件棉甲所需的棉花量相当可观。更值得注意的是,制作棉甲的棉花并不一定要是全新的,可以使用废旧棉絮。《兵录》提到,南方的棉甲制作常常利用旧的棉布或棉絮夹在布里制作,这样能够降低成本,因此便于推广使用。从《国初事迹》中的描述来看,朱元璋早期使用棉甲,可能正是因为资金有限,等到政权逐渐稳固、领土扩张时,才改用了更加坚固的铁甲。
展开剩余75%进入明朝中后期,棉甲的使用广泛,且随着制作工艺的发展,棉甲与纸张结合使用,形成了“棉纸甲”。《纪效新书》就记载了一种名为“缉甲”的装备,它由绢布外层和棉花、纸张填充物构成。缉甲需要用密集的缝线固定,长至膝盖,制作时要确保其厚度,戚继光特别指出,缉甲的厚度要达到一寸,才能有效防御铅弹。这种甲轻便、灵活,同时比铁甲更耐腐蚀,也能有效防御比藤甲、角甲更强的攻击,因此非常适合南方的步兵使用。为了搭配这种甲,士兵们通常还会佩戴藤盔。
在《石隐园藏稿》中,记载了毕自严在担任天津巡抚时,曾安排制作军械。在他的记录中,铁盔和铁甲的数量非常有限,仅制作了200副,而藤盔和棉甲却生产了500副,足见棉甲的普及程度。根据当时的情况,缉甲和藤盔、棉甲通常是搭配使用的,这也符合戚继光对缉甲的描述。
除了防身的铠甲,《武备志》还提到了“纸臂手”。这种装备实际上是一种特制的衣袖,外面是两层布,内里填充了棉花和茧纸,通过细绢线缝制而成。纸臂手的厚度不均,袖口较薄,关节处也特别做了薄处理,以便士兵活动。这种装备的出现说明了明军在战斗中如何根据不同部位的需要调整防护力,以增加灵活性。
明朝的抗倭名将傅良桥在《筹海图编》中提到,铁甲往往过于沉重,不如采用软甲,软甲以布料制作,内里填充丝绵和沙纸,厚度约为一寸。软甲相比藤甲不仅更加轻便,防护效果也不错,而成本仅为藤甲的一半。棉甲、软甲和辑甲虽然名称不同,但其实形制非常相似,功能上也有共通之处,都具有较强的火器防护能力,且非常适合近战时使用。
在战争中,棉甲的防护作用不容小觑。根据《明神宗实录》的记载,当时的明将李如柏在战斗中头盔曾被铳击中,但由于他穿戴了厚实的棉衬盔,避免了严重伤害。而《平播日录》则描述了播州军的马兵,他们身穿棉甲,火箭击中身体也没有造成伤害。这些记载都证明了棉甲在战斗中的实际应用和重要性。
李自成的骑兵同样使用了类似的装备,《明史·流贼传》中记载,李自成的骑兵穿着厚重的棉甲,能够有效抵御箭矢和炮火的攻击。这种棉甲通常由多层布料制成,与明朝的棉甲形制相似。朝鲜的军队也使用类似的装备,像大都会博物馆就收藏了一件朝鲜布甲,展示了这种特殊的防护装备。
棉甲不仅在明代广泛使用,在后金军队中也得到了大量应用。《清史稿》记载,后金大将绰和诺常常在战场上披上棉甲,展现出强大的防护能力。在与明军的交战中,后金军队的装备方法与明军相似,即铁甲外穿棉甲。这种双层甲胄的组合有效提高了防御力。在与明军的战斗中,棉甲与盾车常常一同使用,提供了更为坚实的防线。
棉甲除了具备防御火器弹丸的能力外,还因为其轻便性,成为了步兵的首选装备。尤其是在西南地区,山地较多,棉甲的轻便性使得它更加适合在复杂地形中作战。在与播州(杨应龙)作战时,明军便使用了棉甲,以应对地形和战斗的需要。
然而,棉甲虽然轻便,但在防护力上不如皮甲,也不耐潮湿。《经国雄略》一书中指出,步兵的甲以轻便坚固为主,藤甲和纸甲最轻,而棉甲和皮甲次之,尽管棉甲轻便,但不能像皮甲那样坚固且耐水。
由于棉甲的使用量较大,明军甚至会将破旧的铁甲改制成棉甲。在《明熹宗实录》中,有提到盔甲厂的监督沈棨建议将破损的铁甲拆解后,使用拆下的布面重新制作棉花纸甲,这样可以降低成本,同时提高装备的利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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